【完结】沉溺【网瘾组】
守望先锋同人 网瘾组 父女组 略涉及双飞组
私设严重，时间线有些混乱
（一）
美丽强大而又危险的生物。
绿色的神圣巨龙。
宋哈娜第一次看到那条神龙的时候，是在阿努比斯神庙的小房间里。彼时她的机甲刚刚自毁，还没来得及召唤新的，十几只未被自毁波及到的智械就团团围住了她。
这个时候莫里森老爹和莱耶斯叔叔还在外面的平台上，那里敌人更多，无暇管她；天使姐姐和法拉姐姐早就在敌人后方了，不可能知道正面的情况，剩下一个同伴的情况不清楚，但即使来恐怕也没什么大用，她不认为两个人能同时面对这么多敌人，更何况其中一个是一个连机甲都没有都新兵DVA。“似乎遇到了boss关啊”被逐渐包围的少女将僵硬的背脊挺得笔直，努力扬起直播时候的微笑“但是我还年轻，没那么容易死!”不要紧张宋哈娜，你可是电竞女王DVA啊，就当作是被你虐过无数次的小怪罢了，少女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兔子小手枪，这样想到。
20发子弹，16个敌人，枪枪爆头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，自己的机甲操作一流，而射击成绩在守望先锋里只是中游，这可能吗？也就在这瞬间的犹豫，智械发动了攻击，哈娜慌乱中连射了几枪，堪堪解决了五只，但她的左腿也因闪避不及时，被智械的子弹击中，鲜红的血液渗出在蓝色的战斗服上，一滴滴地落在土黄色的地上，很快变成暗紫色。“早知道就不追那个快报废的智械头头了”疼痛挤压着肺部空气，连大口呼吸都成了折磨。连赢三次战役的新兵，仅一丝的放松都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，战场不是游戏，没有复活选项。宋哈娜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清晰地体会到这个道理，似乎有些晚了。
“幸好不是直播，没人看见我现在的糗样。”捂住受伤的腿，在黑洞洞的枪口前，哈娜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个。
然后认命地闭上眼睛。
砰!砰!砰!
铛!铛!铛!
意料之内的枪声想起，意料之内的疼痛却没有降临。
张开眼，宋哈娜只来得及看到绿色闪光划过，若隐若现的神龙在“竜神の剣を喰らえ”中跃起，落下，摆尾而过，然后智械头上的光芒逐渐湮灭。
这里是神庙，难道这是阿努比斯之神降下的神祗吗？
神明声音居然会这么好听。死亡威胁离开的时候，宋哈娜半迷糊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。
事实证明世界上没有神，余下智械轰然倒下时，仍然屹立的金属色就显得尤为醒目。
绿色的发带在满室的尘埃里张扬，它的主人是一个机械人。
不，或许说看上去像一个机械更合适，宋哈娜知道他其实仍然是一个人类——源氏，她这次任务的伙伴之一。
原谅她一开始没有想到他，实在是因为和这个男人没有太大交集。即使在训练的时候，驾驶机甲的小女孩和甩飞镖的忍者，也完全在两个世界。更何况，其实她是有些害怕源氏的。
害怕他和禅雅塔。
智械对她的家乡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，为此她才选择来到守望先锋，选择和智械战斗。所以明知道他们不是坏人，但仍本能的害怕。
就像溺过水的人，看到小水塘都会远远绕开，即便水甚至漫不到他的脚踝，这是一个道理。
但此刻他出现了，唯一的希望，溺水时候伸出的那只手。
溺水者除了死命抓住，别无选择。
（二）
“我知道了啦老爹，以后绝对绝对不会了，”少女将切成小块的苹果叉到莫里森嘴旁，妄图堵住指挥官的嘴。天知道她醒了多久，就听莫里森老爹讲了多久了，她真的，真的知道错了，“我不应该一个人闯进去，所以老爹你原谅我好不好～”
“还有以后？”指挥官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:“哈娜，这是很重要的事情!”
“不不不，绝对没有以后了，我一定跟着大家，完全按照您的指挥走。”哈娜竖起两根手指放在脑袋旁，一副发誓的样子，棕色的眼珠盯住莫里森的眼睛，一副看我真诚的小眼睛的表情。
到底没绷住，莫里森率先放松了下去，咬住了停留在嘴角很久的苹果。倒不是因为他讲的口渴了，而是怕哈娜举累了。平心而论其实这次小哈娜做的足够好了，是他的判断失误，要是他能提前喊住她，而不是默许DVA单独出击，就不会有这次危险了。
已经足够了，不想再看见身边的伙伴离开了。所有的罪所有的死亡，老兵一个人.......
“老爹，这不是你的错。”轻细却又坚定的声音响起，冰蓝的眸子回过神来，眼前是少女关心的脸。呵，莫里森，你可还不至于老到要小女孩来担心你。说来奇怪，他和这个新来的小女孩有迷之一般的默契，老兵可怖伤疤里藏住的一切，在小女孩面前无所遁形。私底下哈娜索性直接“老爹老爹”地喊起来，他的大半辈子都献给了战争和荣誉，突然多了一个女儿，其实感觉也不坏。只是除了对新兵的关照，又多了一份老父亲对女儿的担忧。
DVA又有任务了，DVA机甲又碎了，DVA又受伤了......
真是的，发际线又要后退了。
叹出一口气，哈娜仍然需要好好休息，莫里森站起身准备退出病房，哈娜却一下子扯住他的衣角，“老爹等一下!”棕色的眼睛盯着被子一角，即使那里什么都没有。“那个，那个救我的人，是叫‘源氏’君对吗？”
“没错，你好了之后可要好好感谢一下源氏，要不是他......”噢天啊，莫里森又感到一阵后怕，“哈娜好好休息吧，我先走了。”
还有一个战术会议要讨论，莫里森急忙离开，也因此，错过了女孩的表情。
哈娜闭上眼，脑子里闪过的全是黑洞洞的枪口，年轻的脸庞不由得痛苦地皱起。战争，充满的是血腥味，而不是像训练一样，只有硝烟而已。哈娜清楚地记得，子弹穿过皮肉的灼烧，体内血液渗出的温热，和心底希望逐渐消逝的过程，苍白的脸更加少了几分血色。她只是一个新兵，之前三场战斗的经历也都是在机甲中，守望先锋的大家都对她关怀有佳，除了战后机甲上的血液让她有些反胃，其他的根本和游戏中没有两样。
除了这一次。
但是神龙的降临拯救了她。那个绿色的身影——源氏，和神龙一样美丽而又强大。当然，可能也一样充满危险。
战争是残酷的，不会因为你是任何人而对你手下留情，主播宋哈娜在后来的某次直播中这样说到。
而这，是我选择的道路。我志愿成为战士，为了夺回我们的家园，为了胜利而战。
（三）
训练场
宋哈娜腿上的只是小伤，在齐格勒博士的包扎下不值一提。难治的是直面残酷战争的心，不少新兵死在了这上面，他们这些老兵见过太多了。
好在让莫里森一度担心的事没有发生，“我的女儿果然是坚强的孩子!”自豪却又有些难过，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原本应该坐在教室，和同龄人一起上课、玩游戏、讨论最新一期时尚杂志的，而不是在钢铁机器里用生命战斗。
更不应该一离开医院，立刻来训练场练习射击。
偏偏女孩的话还让自己无法反驳:我现在好好练习，将来在战场上就有更高的存活率了，老爹你也可以少担心我一点了。
好女孩，懂得太多却让人心疼了。莫里森还有很多事要做，暗中叮嘱麦克雷关照一下哈娜，就急急忙忙离开了，最近艾兴瓦尔德那里颇不宁静，有必要提早准备。
回到训练场那头，杰西麦克雷第一次觉得，他最近是不是魅力下降了，要不然为什么他说的话哈娜完全听不懂。
你见过瞄靶打进隔壁那个红心的吗？
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很厉害......个屁啊!
“小姑娘，你是守望先锋的正式士兵宋哈娜，没有错吧？”麦克雷摘下帽子，放下雪茄，认认真真地问到。
“......”哈娜没敢说话，只是默默点了头。
“你加入以来已经经历了四场战斗，立有军功并且全身而退了？”
“......”仍然是小鸡啄米般的点头。
“那请问，为什么你连最基本的射击都不及格，这样的你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？”麦克雷想到莫里森长官说的关照，所以仍然一脸微笑地问道，如果能忽视他嘴角不正常的抽动的话。
“......”哈娜抬头望天，在想怎么和他解释，在机甲中射击和真人射击的区别。
啊啊，还是被嫌弃了。一想到麦克雷说的就好生气，什么“我这里射击训练的太高级了，不适合什么都不会的新兵小姑娘。”然后一脸“从哪来回哪去，好好练习机甲射击吧”的表情，把哈娜赶出射击场。
好生气!好不爽!可是，不能否认，他说的是事实。
宋哈娜是个脱离机甲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笨蛋，只会拖别人后腿。
这样的自己，能守护谁？有资格守护谁？
漫无目的地前进着，不知不觉，走到一座没见过的建筑前，木质框架中填充着灰白色的砖块，门窗上，石刻上缠绕着不知名的藤蔓，纠缠却不杂乱，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，也许是和谐。似乎连呼吸都安静起来了呢，哈娜这样想到。
这是，一座禅院？
虽然没来过，但是就是能知道，从花花草草间渗出，往砖砖瓦瓦缝里蔓延，在眼前坐着的两个人身上满溢。
禅雅塔和源氏。
原本对智械同伴还存在的那一丁点芥蒂，似乎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。从气质可以看人，这样宁静的两个人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坏人。
似乎感觉有人来了，源氏身上的灯微微闪了闪，却被老师的一句“感受宁静”而终止，继续老老实实地闭上眼感受宁静。
哈娜倒是觉得很有趣，战场上那样威风凛凛的人，如今竟乖巧地像个孩子，一向闪耀的绿色灯光，似乎也柔和了些。哈娜索性也坐在多余的垫子上，学着源氏和禅雅塔的样子，去“感受宁静”。
然后她很丢脸地睡着了。
（四）
眼前一片漆黑，但算不上黑暗，因为没有压抑的感觉。身旁有风吹过，从很远地方来的，打着圈儿，拂过发梢，眼角，逐渐漫入心底。沉下去，沉下去，没有一丝痕迹。好久没有这么平静了，好想一直呆在这里，一直睡下去。
睡？等一下，这里是？
宋哈娜这辈子都没有想过，会在两个陌生人面前睡着。
一个激灵睁开眼的时候，禅雅塔已经不在了，而源氏笔直地坐在对面，身上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:“宋哈娜小姐，你醒了？”
好丢脸，啊啊干脆自爆算了。源氏送她回去的时候，宋哈娜一脸生无可恋地想着。
“宋哈娜小姐，请不要介意，老师的禅院总是能让人感到宁静。”源氏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，善解人意地说道。
更加想自爆了好吗！
不过比起那个，对方一板一眼的话让她更加在意:“源氏，那个其实你喊我哈娜就好了，不用宋哈娜小姐这么叫的，太生硬了!”
“那怎么可以，作为武士，应该对淑女保持尊重。”源氏立刻回答到，就如同刚刚的“作为武士，怎么能让睡着的淑女一个人在禅室里呢？”
“我不管啦!”哈娜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表情，“你这样喊感觉都变老了很多，喊哈娜就好了，这可是淑女的要求哦！”
“那......哈娜小姐......”
“嗯？”
“哈娜。”拗不过女孩，忍者终于改口了，伴随着一阵低沉的笑声。
跟在后面的少女不解地抬头，忍者的脸在面具下，看不出什么表情，但声音里却满是愉悦:“在我的家乡，hana代表非常美好的意思，非常美好，我非常喜欢。”
“はな——花。”
路边有不知名的小花，淡淡的香气弥散，不着痕迹。
世界上有两种男人，一种是为了撩妹而撩妹的，比如杰西麦克雷。还有一种是明明撩妹撩得飞起来却不自知的，比如岛田源氏。
正直的忍者把女孩送到宿舍门口，行了一礼之后就径直离开了，连回头都没有。
也幸好他没回头，没有发现少女一路上都涨红的脸。哈娜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去的，一向机敏的脑子里空白一片，只有四个字回荡“我很喜欢。”
噢宋哈娜，你都18了，已经是个成年人啦，怎么还像一个小女孩一样脸红心跳的!尽管心里这么告诉自己，但刚刚发生的一切，完全偏离了平时的生活主线，即使用被子蒙住头，也阻止不了脑袋上升腾而起的热气。
“啊啊啊，不睡了!反正最近没任务，起来直播!”利落地爬起来打开电脑——“电竞女王DVA上线!”
今晚似乎格外顺利，除了关底的boss没过，之前积攒的好几关都是一次闯通。good～总算游戏没有偏离太多，下次再过boss吧。握着游戏手柄，哈娜半梦半醒间这样想到。
（五）
明天是宋哈娜19岁的生日，刚满18岁就加入了守望先锋，细细算来，已经一年了。
本来基地里的伙伴们说好，会为她一起庆祝生日的，但努巴尼的物资突然出现问题，人手不够，只能派遣哈娜前往努巴尼。
出击人员:杰西麦克雷，宋哈娜，岛田源氏，禅雅塔，岛田半藏，周美灵。
任务目的:护送运载物资
莫里森老爹捏着作战安排，一脸歉意，哈娜心里其实反倒没觉得怎么样。战争时期，士兵能活着就是一种恩赐了，没必要追求更多。
嗯，这是她从禅雅塔师傅那里学到的。
一年的时间说来也不长，但是压力之下年轻人总是能成长得很快。在麦克雷的魔鬼式训练下，哈娜的射击成绩有了长足进步，“杰西，真应该让那些女孩们看看你作为教官的样子!”哈娜一边瞄准，一边吐槽。
训练结束之后，哈娜时常回去禅雅塔那里“感受宁静”。当......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找到一个睡觉的好去处呢!虽然那里环境又好，又安静，味道也让人想闭上眼睛，但是她也是有认真听禅雅塔师傅讲课的好吗!
她和源氏两个人坐在师傅对面，智械发出的电子音简单至极，略微波动的语调却莫名让人平静起来，战争中堆积的、心底埋藏的戾气也缓慢消散，只留下一片清明。
更多的时候，禅雅塔和源氏坐禅，那这个时候的睡觉，就理所当然了。对此禅雅塔表示，强大的训练强度下，小女孩应该得到足够的休息，所以源氏自然也没什么意见。结束后，两个人经常会一起走回宿舍。
有时候，是一路的沉默而行，安静却不尴尬的并肩。有时候，绿色忍者在粉色女孩的带领下，也会一起聊聊天，说说关于自己的事情。
绅士，睡着的时候总是等自己醒了再离开。
强大，手里剑打得准极了，忍刀居然能反弹敌人的子弹，还能使用龙神之力。
聪明，打游戏超级棒，能和自己打到平手，打游戏厉害的男生最帅了。
美丽，战斗的时候，打游戏的时候，无论什么时候。
啊啊，源氏的优点真是列100条也列不完呢。这么好的源氏，让哈娜略微有些烦恼呢。
小美和莉娜偷偷问过她，是不是喜欢源氏，哈娜急忙否认“怎么可能，我们只是听师傅讲课，顺路一起回来而已。”
对面的两个人露出一副幸好但又稍微有些遗憾的表情，拉住她开始八卦。然后哈娜知道了一些她以前从未从源氏那里知道的事情。
比如，他的人类躯体是被他的亲哥哥岛田半藏毁掉的，齐格勒博士为他塑造了如今的躯体。
比如，他其实已经35岁了，不会变老躯壳内的，是一颗饱经沧桑的心。
比如，他在18岁生日那天被哥哥手刃，从此再没有过生日的习惯。
宋哈娜很少很少说谎，无论游戏还是生活，总是能赢的她不需要用说谎来强调自己。但今天她违心了，她知道自己违心了。
越是重要的东西，就越是要藏在心底，越是不能让别人知道。
感情，和人。
（六）
努巴尼在非洲大陆上，是唯一一座人与智械和谐共处的城市，常年无数游客来到这里，所以努巴尼也被称为谐之城。
谐，一半为光明，一半为黑暗，黑暗伴随光明，看的见的地方留给人民，看不见的地方由英雄守护。凌空的缆车飞速而过，任务已经开始。
......
早上7点整 检查准备装备
上午11点35分 到达努巴尼目标点
下午2点27分 发现敌人，作战开始
晚上10点46分 作战结束，无人员损失
任务报告发给温斯顿后，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，时间比预想的晚，小队商量着决定临时在努巴尼补给站呆一晚上，明天再回总部。
紧张任务的时候不觉得累，现在放松下来，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罢工。中国女孩早已半眯起眼睛，嘟囔着“大伙儿好好睡一觉。”直接回了房间。麦克雷从地窖里，摸出来一瓶不知道多少年份的酒，约着半藏到角落对饮。禅雅塔师傅很喜欢努巴尼，说想出去看看，源氏不放心，陪着师傅一起出去。
“只剩下我了。”哈娜微微垂下嘴角，“又是一年一个人的生日啊。”
“嘿呀——嘿呀——”顺着长长梯子向上爬；“啪——”用力推开头顶的盖子，“砰——”再合上它。
高层建筑是努巴尼的特色之一，整个城市都入眠之时，这里是最靠近星辰的地方。仰面躺下，每一颗星星都极尽努力，温柔细碎地散发光芒。
一个人的生日，有无数星星陪着就不会孤单了。
明年的话，会不会有朋友和我我过呢？我们可以一起开个派对，说不定还可以直播。要是那时又有任务可就有些糟糕了，但也没办法了，只能......思绪渐渐放远，呼吸也慢慢安静下来。
宋哈娜睡着了。
直到被人轻轻唤醒，惺忪的眸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，愣了好几秒才微微发出两个音节:“源氏？”
“哈娜不要在这里睡觉，会感冒的。”机械忍者蹲下来，而少女却把视线从脸转到了他手里的圆形盒子。“那个，师傅说韩国人过生日的时候，会喝海带汤，我实在没有找到........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，声音中比往日多了一丝情感:“只能买了蛋糕，哈娜，生日快乐。”
一颗星辰发出的微光，穿越多少光年才能到达另一颗，某个身影出现的时候，她觉得其实之前怎样的难过寂寞，都不重要了。
高兴，惊讶，不知所措，宋哈娜的脑子还在空白中，盯了蛋糕半天才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？”
“一起直播是时候，弹幕有粉丝刷过。”源氏拆开盒子:“因为太晚了和师傅找了大半条街才找到愿意做的，还好赶上了。”蜡烛亮起，火苗小小的，橘红色映着青绿色，微微摇曳。
“源氏，把面具摘了吧。”哈娜突然冒出一句，“戴着面具没法吃蛋糕的。”
忍者愣了下:“哈娜......我怕会......”
“我不怕!”宋哈娜飞快打断他的话，补充了一句“我今年的愿望就是和你一起吃蛋糕!”
真是没办法，但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。缓慢地，机械手指移到后颈，按下开关，一开始是琥珀色的眸子，然后渐渐露出，累累伤痕的脸。曾经俊秀无双，如今只剩狰狞，源氏目光有点躲闪，害怕吓到女孩。
回应他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“源氏，谢谢你，今年的生日我很开心，特别特别开心，真的!有人能记住，真的是太好了!”肩窝的传感器那里有湿湿热热的感觉，机械身体微微僵硬住，琥珀色的眼睛望向无边的星河，星星坠落在琥珀色的海里，星光沉溺其中。
果然还是个小女孩，这么爱哭，这么傻。
新的一天要到了。
（七）
“源氏源氏快来，帮我挡一下，我回个血!”手指在键盘上飞舞，宋哈娜操纵着角色闪到一旁新刷出的补给上，一旁的源氏心领神会，他的角色从侧面一个二连击，用一个漂亮的伤害数字，接过哈娜身上的仇恨，好让她有回血的时间。
这是刚上市的一款格斗游戏，趁着任务结束的短暂休息，哈娜约了源氏一起直播。两个人会一起直播游戏，说起来也是偶然。一年前哈娜拿着游戏机找卢西奥，邀请对战的时候，源氏正好也在，被打得落花流水的dj把游戏机塞给他:“朋友，这很好玩的，要不你也试试。”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，毕竟他当初可是花村游戏厅小霸王，花村一霸无人能敌。随着血量越来越少，放松的肌肉逐渐绷紧，但即使认真了起来，最后还是被一个熟练连招收割掉了。就算多年不玩，也没有退化成这样吧，源氏有些许郁闷。
“哈哈哈!”赢的非常艰难的宋哈娜故作夸张地笑起来，“源氏你很强，但是dva更强哦!”这才知道，她就是知名游戏主播dva，以前是星际2的王牌选手。要是早个十年，那时候的源氏遇到她的话，花村游戏厅小霸王肯定要和她再分高低。不过现在，是十年后的源氏了，当dva直播间的固定嘉宾就很好。
虽然已经19岁了，网瘾少女宋哈娜完全没有辜负她的外号，玩起游戏来仍然如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，盯住屏幕一整天。吹着泡泡糖，手指飞快舞动，操纵角色和源氏打出了一波波漂亮的配合。两人肝了大半天，终于推到最终boss处了。
保存了一下进度，哈娜朝源氏那边微微抬头，意思是准备打boss了，通常情况下源氏会点头回应她，而刚刚却做出了不一样的动作。
摇头？
拒绝？
脑子里全是技能和走位的宋哈娜对这个动作一下子没做出反应，只看见源氏放下了键盘，慢慢站了起来。
“哈娜，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，”略微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，“该休息下了。”沉溺在游戏里的反射弧这才慢慢回来。
“我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了。”不愿撒手的宋哈娜抱住键盘，指着一地的糖果包装，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:“再说了源氏你不是也没吃嘛，我们打完这关再吃呗。”
“你还在长身体，怎么能和我比？快点去吃饭!”
“可是已经推到boss了!”
“没有充足的体力是打不过boss的。”明明没有什么道理的话，源氏却说得一本正经:“这样也是对boss的不尊重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可能是头顶源氏的身高压制，论气势小小的一只完全拼不过高大的绿色身影，宋哈娜的挣扎好像没什么效果。
“没有可是，你看弹幕，观众也是这么想的——”正在直播中，源氏指着屏幕，观众们很给面子的纷纷刷着“快去吃饭吧”“先休息一下吧”哈娜犹豫了下，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键盘，不情不愿地跟着源氏走出房门，回头还在强调一句“我马上就回来，你们别走看我打boss哦～”
“哈娜。”
“来了来了！”源氏的声音已经在远处了，哈娜急忙回应着赶了上去。
主播离开了直播间，弹幕略微少了些，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刷了句“dva女王被源氏管的死死的啊”，顿时回应他的是满屏的“23333”。
（八）
“源氏哥哥啊，你看现在天已经黑了，厨房里肯定没吃的了，小美和莫里森老爹也睡了，打扰他们不好。”哈娜不情不愿地往前走，脑子里还是刚刚没过的boss，“我可不会做东西吃，不如我们回去打游戏吧!”
“不必担心，”机械忍者头都没有回，“我会做饭。”
“那我们回去...诶？诶诶诶!”踏在半空中的脚硬生生停住了，宋哈娜差点把嘴里的泡泡糖吞下去:“什么!你居然会做饭!”
有趣的反应。
蹦蹦跳跳，活泼烂漫，真像一只——兔子。嗯，可爱的兔子，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:“对啊，我会。”
直到现在，宋哈娜还是觉得像在做梦。梦里源氏围着莫里森的粉色围裙，在灶台前忙碌着，而坐在桌子前等待的自己，像极了等待妻子做饭的丈夫。不对不对，梦里才不会这么真实呢。抬头偷瞄一眼源氏，这个角度的视线中，是轮廓分明的，曲线妖娆的——屁股。强装镇定地收回视线，然后喝一口茶，宋哈娜觉得自己耳朵尖都在变红。
啊啊啊，宋哈娜你怎么可以盯住别人屁股呢，忍住再次看的冲动在心里默念:“你喜欢源氏可不是因为他的肉体，是因为他的强大啊!他的强大!他的强大!”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偷瞄了一眼，啊啊啊!他不止强大啊，肉体也好棒，屁股也好圆，还有完美的肌肉，手感一定很好。呜呜呜，怎么办，完全取舍不了啊!再看一眼吧，真好看!再看一眼...再看一眼...
源氏回头的时候，看到的是快把头埋到茶杯里的哈娜，她现在脑子有多亢奋，脸就有多红，怎么能被看见呢!以为对面的女孩是饿坏了，源氏急忙把刚盛好的碗推了过去，“久等了，拉面好了，趁热快吃吧。”
满满的面条码在碗里，盖着几片叉烧和半个鸡蛋，配上清清爽爽的汤底，浓香而不刻意，成功勾起了哈娜的食欲，暗暗吞着口水，学着源氏的样子:“那我开动了!”
“美!味!”抱着圆滚滚的肚子，晶晶亮的棕色眸子里满是星星，“太好吃了!没想到源氏哥哥居然还会做饭啊!”
“不然你以为我喝汽油吗？”摘下面具的源氏挑起眉毛，板着面孔故作严肃地问道。
女孩明显愣了一下:“对...对不起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对面女孩的反应，好像一只受惊兔子，实在是，可爱极了。琥珀色眸子渐渐弯起来，牵动着嘴角一点点上扬，笑声从形状好看的唇边慢慢溢出，一副得逞的样子，“哈娜真好骗啊。”摘下面具，似乎也摘下了机械忍者平时的冷漠的伪装，“我开玩笑的哦。”
没有关的窗户外，有晚风的声音拂过，和源氏的声音混在一起，在耳朵旁边叫嚣，然后一点点吸引，一点点勾动。
“居然骗我!”瞪大的眼睛里，映着的是极少见的笑颜，哈娜本想说的一句“不想理你了”，停在了嘴边，怎么都没舍得说出来。瞪了半天，最后只是撅起嘴，冒出一句“源氏哥哥笑起来很好看，为什么要老是带着面具呢？”
然后只看见琥珀色里的星辰，一点点，一点点地凝结。
（九）
“哈娜，你还是个小女孩，很多东西都不知道。”源氏微微垂下了头，没有面具遮掩的前额，黑色的细碎头发散落着。
大概是今晚的月亮很漂亮吧。后来宋哈娜拿这句话来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抱住源氏。
说实话，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。
只是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行动而已，潜意识里在说不抓住，就永远都无法靠近那个高高在上，美丽强大却充满悲伤的龙神了。
换言之这是一次机会，敢不敢以付出清空所有等级所有装备所有好感度为代价，换取攻略boss隐藏任务的机会。
小小的右手搭在肩膀处，掌心一片金属触感，指尖描摹着凸起的排气孔形状，而后腰处的左手，覆盖着纹理清晰的脊椎，一贯昂起的额头压在源氏的肩窝处，坚硬，却不算冰冷。
正对面的人明显没有料到这个发展，被抱住之后明显地僵硬住了，低下头看怀中人的动作都十分艰难。想躲开却无处可藏，想推开却怕伤害女孩，盯着只到肩膀处的小小脑袋，半天才说“你知道在干什么吗？”声音低哑，不算愤怒也不是厌恶，抓不到一点情绪。
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幸福而痛苦的事，光在旁边是看着就会感到开心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贪心，想要更多，却不敢告诉对方，所以变得愈发痛苦。
在源氏愣住的那点点时间里，宋哈娜的脑子里早已百转千回——他会生气吗？他会甩开我吗？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随便？或者或者，最差的结果，从此形同陌路。
早在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，感情就无法自控了，只不过伪装得比较好罢了，一年的相处只是让心沉溺得更深。而一个拥抱的短暂时间，比这一年加起来都更能让她明白一件事。
不敢出击的懦者是赢不了游戏的。
宋哈娜喜欢岛田源氏。
后退一步主动放开，源氏还没来得及留念怀里的温度，就听到了一句话，“岛田源氏，我喜欢你。”
长久的安静。
附:岛田源氏的小剧场
我叫岛田源氏。
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女孩，她叫宋哈娜。
对，很漂亮，是世界级的偶像，游戏玩的也很好，尽管哈娜才19岁，她就已经是个伟大的战士了，每一次战役都全力以赴，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她，是很棒的搭档。
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人，像阳光一样的女孩子。不管遇到什么困境，总是能笑着面对。总是说我救过她，但事实上我不知道被她的笑容照亮过多少次。
人们总是渴望得不到的东西。
即使我已经不算完整的人了。
她似乎喜欢我。
（笑）不是自恋，说来惭愧，我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女孩子。
她不应该喜欢我的，她还年轻，战争结束后有大把的美好时光，而我已经35了，有不堪回首的过去和前途卜测的未来，不是一个好选择。
我已经认同了自己，但不是所有人对半机械人都是这个态度，我很害怕别人因我而对她产生恶意。
真正在乎的东西就应该不让别人知道。
也许只是一时兴起，随着相处她会喜欢其他的人。其他更好的人。
所谓阳光，就应该张扬放肆地笑，永远不知道悲伤。
而暗处的忍者愿意守护她，直到她获得幸福的那一天。
（十）
“对不起哈娜小姐，我不可以接受。”源氏没有带面具，宋哈娜可以看清源氏脸上的每一个表情，却读不到一丝能被称之为“说谎”的东西。
19岁的宋哈娜，游戏或者战斗，从无败绩，而今天这场比赛却输了啊，简直一败涂地。垂下头努力把眼眶里打转的液体藏好，强装镇定的声音问:“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？”
过了半天，对面声音才传来:“我有喜欢的人，我会一直守护她......”
隔着一层水光，棱角分明的脸有些许变形，但阻止不了残忍的话语， “对不起，让你困扰了，请你忘掉这件事吧。”哈娜朝对面鞠了一个躬，逃跑一般冲回房间，向直播间的观众道歉，关掉直播，残存的理智到此戛然而止。
如果说，鱼的记忆是七秒，人的生命更新周期是21天，那是不是意味着21天后，全新的宋哈娜能够忘记喜欢源氏呢？用手指挡住灯光，挡不住的泪水却从指尖溢出，顺着指缝淌下，细小的呜咽声这才一丝丝蔓延开，声音的主人还在极力隐忍，牙齿压得下嘴唇泛白。
忘记他，忘记他，忘记他吧!第一次喜欢的人，合作无间的人，强大却又无比温柔的人。
但最终能和你站在一起的不是我。
和在战争中受伤的疼痛相比，忘记一个人的疼，根本不算什么。
她是这样以为的。
第二天
“哈娜，我可以进来吗？”安吉拉敲在粉色的兔子logo上，半天才有一句闷闷的“请进。”
DVA一直是个小太阳，在别人面前乐观向上，积极开朗，哪怕在战场上受伤了，也要对赶来治疗的齐格勒博士露出微笑。这是属于电竞女王DVA的骄傲，她不允许自己流露出软弱的表情。但此刻蜷在被子里，只有一个头露出来的小女孩叫做宋哈娜。
看见安吉拉进来，哈娜勉强挤出一个笑脸:“齐格勒博士，我今天不怎么舒服，已经请过假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是莫里森先生不放心让我来看看的。”注意到发红的眼眶和明显的鼻音，安吉拉金色的眉头微微皱起，“似乎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啊。”心理辅导虽然不是她的本职，但现在的确必要，坐到床边，“有什么心事不妨和我说说吧。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感冒了而已。”
宋哈娜还在嘴硬，安吉拉打量着房间里，电脑前的游戏手柄还没有收拾，是双人的。一地的零食，很眼熟，是源氏去中国执行任务时带回来的，分给了大家，但哈娜这里的份似乎多得多得多。似乎嗅到了什么，于是试探地问到:“难道是有关源氏？”
听到这个名字，一直没动作的脑袋微微一缩，很不明显，但是作为一个医生，观察是最基本的能力。安吉拉没有错过这个细节，而女孩如今的表现，像极了......倒吸一口气，缓缓开口:“所以哈娜，你是喜欢上源氏了吗？”
“不仅如此，还告白被拒了。”眼角有液体溢出，随便抹了一下，用和流泪完全相反的镇定声音说道:“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。”哈娜用力闭了一下眼睛，深吸一口气，睁开后直直盯着安吉拉:“博士，祝你们幸福!”
（十一）
如果法芮尔和源氏在这里，他们的表情大概和安吉拉现在的差不了多少。尽管仍在努力维持，但向来优雅大方的笑容还是渐渐绷不住了，安吉拉索性把宋哈娜从被子里拖出来，盯着她的眼睛问道:“哈娜，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？”
“博士你难道不知道吗？源氏喜欢你啊!”甩开安吉拉的手，有些激动但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“源氏讲过他成为守望先锋前的生活，那时没喜欢的人。而现在除了执行任务，源氏要么就是和禅雅塔师傅在一起，要么就是在练习忍术，要么......”声音哽了哽，“要么就是去你那里检查身体了。”
明明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吧，她可没忘记好几次例行检查的时候 ，源氏不停看时间，说和哈娜约好了一起直播。安吉拉心里暗暗吐槽，但没有打断，知道了她的想法，才有办法开导。
“博士你救过源氏，也救过我很多次，我很喜欢你，真的。你们年纪差不多，在一起很般配。”哈娜顿了顿，眼睛还是肿的，嘴角却露出招牌微笑:“你们一定要幸福。”
“哈娜，你过来一点。”天使的标准微笑。
“嗯？”为什么是这个反应？这是她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来的最好办法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，但宋哈娜仍靠了过去，博士肯定不会伤害她，尽管两个人称得上是“情敌”关系。
“再过来一点。”
听话地把身体又靠过去一点。
“啪嗒!”
好痛!哈娜捂着脑袋靠在被子上，脑门上被安吉拉实打实地敲了了下，眼泪都飚了出来，而“罪魁祸首”反而站了起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“很痛吧，那就对了，好好地打醒你。”
一记脑门加上熬夜了一晚上，宋哈娜的脑子还处于呆滞状态，只是看着安吉拉的嘴唇张合:“笨女孩，源氏喜欢的人根本不是我啊。”
熬了一晚上夜出现幻听了？哈娜想再给自己的脑袋来一下。安吉拉及时拉住了她的手，阻止了可能发生的暴行，“源氏有说喜欢的人是谁吗？”
“......没有。”
“那他有从哪里表现出来吗？”
“......没有”
“那你凭什么说是我。”
“......”
看见女孩露出迷茫的神情，安吉拉的语气忍不住软了下来，轻柔的摸着她的头发，“既然如此，把完整经过都告诉我吧。”
回到办公室不久，莫里森的电话就过来了，安吉拉把话筒置于耳边，“对，没错......我已经把最重要的事告诉她了，接下来就是年轻人的事了......杰克，比起那些你还是更应该关注发际线......开玩笑的，明天见了。”
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一支新鲜的玫瑰花，大概是法芮尔吧。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好了，哼着歌儿凑近花，扑鼻的香气与鲜艳的色彩，怪不得象征爱情。花瓣上还有着点点露水，像极了眼泪，但整体也因此更加美丽。源氏的确有喜欢的人，她早就察觉到了，就是宋哈娜。要怪就怪他和法芮尔太像，藏不住自己的感情，却偏偏顾虑太多不敢表达，生怕伤害对方，只在暗处默默守护。
这样未免对他们太不公平。
把花插入瓶中，连同这朵，已经是满满的一大束了。不过还是有没想到的地方，宋哈娜居然也喜欢源氏，这样直面自己的感情，比当初的自己勇敢多了，让人忍不住想帮助他们。
勇敢的孩子，值得最好的奖励。
“要成功啊，我可也是很喜欢你们的啊。”
（十二）
宋哈娜找到源氏的时候，他在训练靶场，被破坏的训练机器人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坡——这些是还没来得及清理的，或许还有更多已经被清理走的。
不知道源氏还会呆多久，哈娜索性找了一个角落，坐了下来。
靶场里12个机器人都已经残血了，按道理用“影”可以很快收割掉，但源氏偏偏拔刀用上了龙神之力，冲入其中一顿乱砍。即使是训练，这也太胡来了!哈娜忍不住站起来，但由于设置，训练靶场外面的人无法影响里面，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发泄一般砍完，没有任何休息就继续下一波。
从没见过这么疯狂的样子，即使在战争中。这样是不是至少意味着，我和别人不一样呢？棕色的眼珠盯着那个绿色的身影，她想起齐格勒博士和她说的话:
源氏一直不善于表达抑或接受他人的感情，成为半机械人后更是如此。你对他的，要好好传达，表现出你的觉悟；他对你的，不能只靠聆听，日本男人总是过于含蓄，而是要闭上眼，倾听它的低语，用全身心去感受。
遇到你之前，源氏只是个忍者，而现在更多的是个人类。作为医生，我只能拯救他的肉体，禅雅塔让他接纳了自己，而他的心何处安放，或许你才能回答。
再试一次吧，勇敢的女孩，拯救那个孤单的龙神吧。
岛田源氏从靶场出来的时候，太阳已经偏西，他完全不记得在里面呆了多久，只知道经过强化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，必须休息了。
然后就发现挡在他面前的小小身影——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。
她抬头的时候，他才看见，女孩肿胀的眼睛和苍白的脸庞。不应该这样的，阳光不应该被阴霾遮住。
是我害她这样的!
“源氏哥哥，把面甲摘下来，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稍微犹豫了下，源氏不确定看见哈娜这么憔悴样子后，还能继续说谎。
但他还是摘了下来。
他也有东西想确认，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。相比源氏内心，哈娜倒是很冷静，毕竟要做的心理斗争，齐格勒博士都帮她分析好了，只差表达出来。
“岛田源氏君。”总是笑着的脸，换上了一副认真十足的表情，但因为紧张，眼睫毛都在微微发颤，宣誓一般大声喊出来:“我，宋哈娜喜欢岛田源氏君。不管你是人还是半机械，也不管你的过去和未来，更不在乎别人的眼光，对我来说，你就是岛田源氏，是温柔的人，是强大的人，是我喜欢的人。”一口气说完，终于有了停顿，夕阳的橙色光芒镀在她的发梢，整个人都沐浴在光明里，“齐格勒博士治愈了你的肉体，禅雅塔师傅拯救了你的灵魂，所以由我守护你的心灵可以吗？”
“那么，你就由我来守护了。”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意思，哈娜就被紧紧地抱在怀中，想确认的，疑惑的都被抢先说了，那还有什么好怕的？“我给过你机会了，你不走，那我就绝对不会放手了!”
机械硌地她下巴有些不舒服，空空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，不对!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!
这个拥抱代表着他接受我了!
像在做梦一样，迷迷糊糊间哈娜听到自己的声音，“我年纪比你小很多，又什么都不会，你不会嫌弃我吧。”不对啊!要是嫌弃怎么办!宋哈娜把自己舌头咬断的心都有了，但耳朵旁边传来的声音安抚了她，“不嫌弃，我比你大很多，我什么都会，所以没关系。”
“源氏，你真是太好了。”脖子间传来闷闷的声音，随即一团湿热贴上了他的嘴唇，这是他们间的第一个吻。然而好一会，哈娜都只是轻轻舔舐着下嘴唇，完全没有下一步。但仅仅如此，喜欢的人在怀中，甜腻的气息足以勾起他的悸动。
源氏啊，表白不是你先，kiss又不是你先，这样可不行。暗暗在心里嘲讽自己，随即立刻行动起来，右手搂住柔软的腰肢，左手穿越过棕色的发间，强势地固定住那颗乱动的脑袋，回吮着少女的唇瓣，舌头越过去，扫过牙齿，在虎牙上略做停留，再缓缓挑逗着对方的舌头。引导着，引诱着，缓慢却不容置疑地夺走两人间的空气，再由自己的唇齿间渡给她，烙下“岛田源氏”的印记。
这是宋哈娜的初吻，一上来就是深吻，开始还不服输地学着源氏的样子，到后来脚越来越软，整个人几乎就倒在了源氏身上。结束了这个kiss后，红透的脸完全埋进源氏的肩膀里，“天啊，这太羞耻了!”但是好喜欢啊!强势的源氏也是那么喜欢!
楼上办公室里，安吉拉看着相拥的两个人，终于放心地去享受晚餐约会。战争夺走了很多，但此刻他们无比幸福，趁着还来得及爱，好好爱。
评论